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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不需要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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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拯救

“真是的,為什麽非要選在這種地方,總讓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啊。”

高聳的峭壁立於深山之中,與藍天白雲交接,不遠處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薄霧飄渺,帶動風聲的回響。

懸崖上,太宰治無精打采地盤腿坐在草坪,低頭拔弄著土地上的青草玩。

在他身旁,穿著輕便連衣裙的久澤春理溫文爾雅,守在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身後,眉眼含笑註視著他:

“你知道給你發這些任務信息的,是異能特務科的哪一位聯絡人嗎”

太宰治無辜聳肩,雙手撐在腳腕擺動身子左右晃了晃,小孩子氣地拖長了尾音抱怨道:

“不知道——那家夥可什麽信息都沒透露給我。”

自從離開港口黑。手黨,並因為阪口安吾的牽線而開始在異能特務科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洗白後,太宰治和久澤春理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比以往都多了許多。

他現在幾乎就是一整個無業游民的狀態,沒有穩定工作也沒多少薪水,異能特務科的生活費也給得少的可憐,偶爾跳水玩個自。殺還能把錢包落在河裏。

平日裏的吃穿住行幾乎全靠久澤春理的資金救濟。

因為前科過多,洗掉過去的檔案並重新錄入預計要花費很久的時間,期間異能特務科時不時也會給他布置一些重要任務,以此來抵消縮減掉一些時長。

而這次的任務內容也很簡單,他們要求他負責押送一名即將轉移到其他監獄的罪犯。

久澤春理在吃飯時聽他提起這件事,正好自己最近也閑來無事,便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去。

只是奇怪的是,異能特務科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派過來,只讓太宰治這個有前科的家夥獨自執行。

也不知道是真的放心他,還是有什麽別的想法。

顯然太宰治本人也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貓膩,嚷嚷著他們這幫人終於是下定決心要找個偏僻地方將他給毀屍滅跡了。

奈何這是通過正規官方渠道下達的命令,為了自身的洗白大計以及未來的自由生活,即使知道其中的異常他也只好按照安排行事。

更可疑的是,這次的任務短信發下來後,太宰治基本上除了押送地點和時間外什麽信息都沒得到,相比之下,反而是久澤春理對這位罪犯了解的多一些。

這個男人的信息,她倒是在彭格列收集到的,關於日本一些組織的資料中看到過,好像是某個小組織的重要將領之一。

他們組織原本是想潛入橫濱奪過大圈,卻屢屢失敗,之前就被港。黑擊退過好幾回,甚至連重要成員也因此被抓進監獄,所以對森鷗外以及大名鼎鼎的雙黑懷恨在心。

不過當她詢問太宰治是否見過這人之後,對方顯然是早就將這人完全拋擲在了腦後,光看男人這張臉,她不提起就根本想不起來當年有這回事。

等待的過程總是那麽漫長,短短半個小時,太宰治已經或站或躺地換了好幾個姿勢和地點了,目前他正坐在懸崖邊的一個小石塊上面,單手撐著下頜望天發呆。

就在久澤春理也感到有些困倦之時,先前放出去在林子上空盤旋的雲鷹忽然飛了回來。

它收起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鳴叫了幾聲,幾乎是一瞬間,少女的臉色驟變。

她立刻將身旁的太宰治拉起來,後退至懸崖邊,並一腳將被五花大綁的罪犯給踹趴在地上。

根據雲鷹的偵查信息,有至少三十個人正形成一個包圍圈,逐漸往這裏靠近。

這片山上的森林光線很暗,通往這個懸崖的道路上,有一片很深很大的灌木叢,非常適合潛入搞突襲。

現在再跑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這幾十人僅僅只是附近的人數,山腳下不知道還藏了有多少埋伏。

她緊急聯系了本田真,接著對肩上的雲鷹又下了一條命令。

“阿羽,去檢測一下懸崖下面的地形。”

雄鷹立即聽話地沖下峭峰。

太宰治將久澤春理的動作收入眼底,又掃了一眼被她踩在腳底下的罪犯,心裏也明白過來。

“哎呀,果然在這兒等著我呢。”他長嘆了一口氣,嘖嘖搖頭: “這次回去我可要好好敲詐一翻異能特務科,要求他們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這下可把我給坑慘了。”

久澤春理眸中神色也略有些凝重。

她相信異能特務科不會去設置這種陷阱特意來害太宰治,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

沒想到就連這種官方機構都被滲入了臥底,這次選擇押送地點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個策劃好一切的內鬼。

那麽他下令讓太宰治孤身一人帶著罪犯出現在地勢危險的懸崖,是意圖救人,還是想借機殺人,又或者……兩者都是

草叢中逐漸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久澤春理不疾不徐地從匣子內取出那把大太刀,原本踩著罪犯後背的那條腿緩慢上移,轉而碾上了他脆弱的側頸。

那把鋒利的大刀就豎在他的喉管前面,久澤春理笑意盈盈地微俯下身,輕聲道:

“來救你的”

男人聞言瞳孔一顫,沒有說話,但她已經從中得到了一份肯定的答案。

“我在你的同夥沖出來之前給你個選擇的機會。”

“你是選擇想辦法讓那些人撤退,然後回監獄裏安安分分待著……”少女微微將刀鋒又往他的方向傾斜幾分, “還是希望現在就死”

後面的太宰治非常捧場地吹了聲口哨,絲毫沒有即將面臨危險的緊張感,依舊雙手插兜,笑嘻嘻地註視著眼前的一幕。

“……”

男人拼命往後縮頭,卻因脖子上的那股力而無法動彈,他張了張嘴,細密的冷汗從額角滲出。

此刻在他心中,那些逐漸靠近的腳步早已不是會救他脫離苦海的希望,而是從地獄前來催命的死神。

沙沙,沙沙。

刀鋒已經抵在了血肉。

“停下!停下!”聽到那聲音在耳畔越來越清晰,他終於抵不住壓迫感,驚聲尖叫起來: “她真的會殺了我的,別出來,快停下!”

草叢裏的動靜停滯幾秒,隨後不知道是接收到了什麽指令,三十幾個人驀然速度極快地沖了出來。

“哇哦。”

望著這麽多密密麻麻的人影,太宰治毫無感情地驚嘆一聲。

久澤春理斂眸,發出很輕的嘆息。

“很遺憾,看來他們已經替你做出了選擇。”

話音落下,利刃封喉。

血液染濕了大地,久澤春理擡腳踢上垂直插在地面的太刀刀背,在它橫空騰起的瞬間握住刀柄,緊接著動作行雲流水般地揮向了敵人。

這麽多人潛伏到這片山裏守株待兔,看樣子正如她先前所想,這些家夥不僅計劃著救人,更重要的是想趁此機會將他們解決掉。

那個犯人活不活著已經無所謂了,但他們必須死。

只要其中有一個人順利回到橫濱,將這件事告知異能特務科,那麽潛藏的那個臥底也必會敗露無遺。

雲鷹在此時回歸,轉化為小巧匕首。

為了防止被四面圍擊,久澤春理特意站在了懸崖前面一點的位置。

那雙碧綠的眸中此刻仿佛淬了冰,刀光與火焰共舞,偶爾腕間翻出匕首出其不意刺向要害,一個又一個敵人隨著她的動作倒下。

計劃不錯,也很有膽識,只可惜人數雖多,實力太渣。

她獨自一人就擋下了大部分攻擊,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漏網之魚也足夠被身後在裏世界橫行這麽多年的太宰治一一制服。

眼看著人數不斷驟減,有一人陡然發狠朝太宰治沖去,幾乎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架勢斬下他所站的那一小塊土地,接著用力撲向他,想帶著他一起跌入無底深淵。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

在對方一刀劈下,腳底地面分崩離析的一瞬間,太宰治身體後仰,未被汙染的藍天白雲映入眼簾,此時此景,令他突然萌發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說,讓一切就在這裏結束呢

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時機,誰也救不了他,他可以不需要再繼續堅持下去,坦然走向生命的終結,化為一抹虛無飄渺的意識,消散在這人世間。

然後他的屍體會被蟲蟻噬咬,被時間腐化,脫離支離破碎的世界,最終徹底融入這片土地,成為孕育草木生命的一份子。

他將墜入永夜,與繁星共眠。

時間仿佛被放了慢速。

這樣的想法占據了腦海,於是太宰治沒有再做什麽無謂的掙紮,只是安靜看著對方向他撲來,不知怎麽的,他的視線慢慢偏移,不自覺投向了少女戰鬥的背影。

久澤春理就在前方背對著他,她需要註意對付的對手實在很多,卻依舊以最快的速度將戰鬥拉向了毫無懸念的尾聲,優秀得令人驚艷。

“春理醬,太棒了……”

天空湛藍而又遼闊,太宰治的唇角綻開一抹清爽的笑容,閉上了眼睛,沈浸在這墜落的感覺中。

一道淩厲的刀光倏然閃過。

撲在他身上的那人瞬間被刀刃揮開,米白色的發絲在空中揚起一抹亮眼的弧度,瞬息間,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穩穩拽住。

“我抓住你了。”

少女趴在切割平整的斷崖旁,柔軟的米白色長發自邊緣垂下,被風輕輕一吹,露出那張精致溫婉的面龐。

她的雙眸依舊明凈,像是一片漣漪粼粼的碧綠湖泊,映出他的身影。

她說——太宰,我抓住你了。

輕靈的嗓音吹過耳畔,一股淺淡的香氣鉆入鼻尖。

清朗的陽光照拂在這一片土地,明明只是短短幾秒的流逝,卻讓人感覺到仿佛隔了好幾個世紀。

太宰治怔楞地昂首看著她,久久無法回神,忽然餘光看見有一個傷者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拿著武器跌跌撞撞朝少女走來。

他瞳孔微縮,立刻出聲提醒道。

“後面!”

久澤春理仿佛早就料到了那人的動作,躺在一旁的匕首重新化為雄鷹向那人的眼睛啄去。

已經成年的太宰治比想象中要重一些,才脫離戰鬥的她一時竟有些撐不住力,也就在這時,又有一人爬了起來。

太宰治張了張口,剛要讓人放開自己,就見少女當機立斷,想也沒想地手一撐地跟著翻了下來。

下一秒,在少年驚愕的目光中,紫色簡約匕首再次回到了她手上,久澤春理將匕刃快速插進石壁,手肘下墜時高速擦過陡峭石峰,血肉模糊。

沒有吃增強藥劑,她現在的火焰力量無法支撐匣寵物載著他們乘風飛行,只能借助增加摩擦力這個方法來減緩下降的速度。

很快便看到了雲鷹偵查到的那塊凸起的山巖,久澤春理手部神經一抽,終於堅持不住地脫力,松開了那把匕首。

他們開始短暫的墜落。

在落地的前一刻,太宰治突然伸出雙手攬住她的腰,隨後腰部猛地發力,兩人瞬間倒換了位置。

“嘶……”

背部連帶著後腦勺狠狠砸在了地上,胸前還壓了一個人,太宰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幾根,尖利的疼痛充斥了身體。

身上的人慢慢離開了他的胸膛,大腦也後知後覺地感到了昏沈,意識的最後,他仿佛聽到久澤春理在輕聲呼喊他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浸入靈魂。

再次醒來,是在久澤春理的公寓客房。

窗簾被人隨意拉上,阻擋了外面的黑夜,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縫隙,天花板上的燈光溫暖柔和,整個房間內一片靜謐。

額頭冷不丁傳來一陣清涼的濕感。

他眨了眨眼睛,看見少女坐在床邊,唇角帶著一抹柔柔的笑,正拿著濕毛巾輕輕擦拭他的面部,動作間,另一只胳膊上沾著血色的繃帶格外顯眼。

“你睡了兩天。”

久澤春理註意到他的視線,擡臂晃了晃,難得對他開了一句玩笑: “看,跟你同款的繃帶手臂。”

太宰治沒有說話。

他毫無焦距的目光停在暖燈上好半晌,才擡起胳膊單手捂臉,從唇齒間溢出一聲自嘲的笑音,問出了一個從兩年前就很在意的問題: “……值得嗎”

為他付出這麽多,值得嗎

明明是比他矮小許多的身軀,卻在危機時刻牢牢地將他護住在懷裏,甘願豁出性命去救他。

這樣做,值得嗎

久澤春理動作微頓,輕聲反問: “那你又為什麽要在最後關頭,主動翻身墊在我的下面呢”

太宰治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麽問自己,一時之間有些怔住,好一會兒才輕笑著閉上眼睛,回答道:

“哎呀,畢竟春理醬都付出那麽大的努力了,不做些什麽作為回報,總覺得良心稍稍有點過意不去呢。”

久澤春理點了點頭,並沒有在意他話語中隱藏的逃避情緒,也沒正面回覆他的問題,只是非常平靜地開了口:

“你看,我因為在意你而救你,你又因為在意我的行為而反過來救我,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產生了羈絆。”

“這個世界骯臟腐朽,人性總是充滿了罪惡與貪欲,但有時候卻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

她慢條斯理地將毛巾重新放進盆裏洗了一道,滴滴答答的水聲在房間響起。

“人總要活著,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一些東西。”

蜉蝣朝生暮死,生命短暫卻也璀璨。

曾經的久澤春理也經歷過那樣一段灰暗的時光,她不明白生命的意義,不理解人活著的價值。

僅僅只是為了母親,她才那麽拼命的在這個世界茍延殘喘。

但後來她遇到了許多珍貴的朋友,逐漸學會用一種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他們拼命將她從越陷越深的沼澤地裏拉出來,並笑著為她裹上一條幹凈的毛毯。

然後她恍然大悟——原來生命本就不需要用價值來衡量。

而現在,久澤春理垂眸註視著太宰治蒼白的面容。

她或許沒辦法做到與他感同身受,但無論成功與否,她也想嘗試著去盡自己所能拉他一把。

太宰治於她而言,從來都意義非凡。

“要試試嗎”

少女緩聲開口,如春日午後的微風般輕柔溫暖: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尋找那些……能讓人感到美好喜悅的事物。”

“找到了又如何”

太宰治睜眼看向她,輕聲道: “總會失去的。”

“那就再找。”

久澤春理毫不遲疑地回答他,堅韌又柔軟。

“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有自信保護好你,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能永遠陪你走下去,直至這個世界的盡頭。”

她擡臂,用自己手上的雲屬性主戒輕輕碰了碰他食指戴著的紫色副戒,神態認真。

“這枚指環你一直戴著,一旦你的戒指被摧毀,我也會遭到嚴重反噬,假如哪天我違背了承諾,你也可以用這個方法懲罰我。”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從不輕易將副戒交付出去的原因。

而現在她把這條隱瞞了許久的信息告訴太宰治,也是意味著自己對他交付了全部的信任。

黑發少年幹澀地張了張口,只覺得喉間發緊。

久澤春理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

“或者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這種生活,就將它親自還給我,我也會尊重你的想法。”

“……但請千萬不要帶著這枚指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嘗試自殺,太宰,我能感知到你的死亡,心裏會覺得很難過。”

沈默在他們之間蔓延,所有聲音都逐漸消失不見,空氣好像一團凝固的水滴,斟酌著在某一瞬間落下。

太宰治全程垂下眼簾聽著這些話,腦海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的呼吸聲很淺,胸膛起伏微弱,安靜得有些異常。

久澤春理望進他的眼睛深處,那是一團帶著濃重得仿佛連光都無法驅散的陰霾,霧茫茫一片,困頓又空洞,壓抑得滲人。

她眨眨眼,笑著打破了沈默。

“來抱抱嗎”

少女將毛巾放下,彎起眉眼,悠然朝他伸出了手, “感到茫然和難過的時候,有一個抱抱會好很多。”

太宰治不知該作何回應,只是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然靠坐在了床背上,下巴搭在少女的肩頸,避開她受傷的手臂,輕輕攬住了懷中纖細的身軀。

他好像陷入一團純白的棉花。

好溫暖,好柔軟。

似乎還是有哪裏不夠,無法言說的空虛感順著脊梁爬上大腦,骨髓裏的顫栗侵蝕神經,這種倉皇又洶湧的異狀讓他越發用力地收緊手臂,肋骨因為那過猛的動作而不斷傳達著疼痛。

他壓抑得太久了,在黑夜中獨自摸索了太久,寂寞如影隨形的纏繞在他身上,他怯懦地不敢掙脫,只能任由自己持續的沈淪。

他聽到少女用輕柔的嗓音回應了那個問題,帶著笑意堅定的告訴自己: “太宰治,你一直都值得。”

太宰治眼裏翻湧的情緒在這一刻無所遁形,胃裏,心臟,大腦仿佛都在剎那間掀起一股來勢洶洶的浪潮,他急需一種方法來宣洩它們,他需要她。

久澤春理感受到少年慢慢離開了她的懷抱,被本能驅使般地彎下背脊尋找著什麽,他毛茸茸的腦袋蹭過下巴,覆又忽然擡起。

緊接著一股熱意陡然貼近了她的氣息。

太宰治壓抑地喘息著,然後吻住了她。

久澤春理不自覺地停止了呼吸。

她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茫然,面上神情錯愕,有一瞬間大腦都停止了思考,無法理解現在這種出乎意料的發展。

直到唇部被齒間的力道咬破,一股尖銳的疼痛刺醒了她的思緒。

她終於反應過來,也能夠感受到對方唇瓣的顫抖,帶著一股青澀的狠勁,又有點像是生怕遭到拒絕一般的小心翼翼。

久澤春理心中覆雜。

她在原地停滯了兩秒,終於還是全盤接受了這個吻,柔軟的手臂搭上他的後背,輕輕安撫著他顫抖的身軀。

太宰治的喉間驀地溢出一聲低吟,更加忘我地纏了上來,仿若上癮一般,細卷的睫毛輕輕顫抖。

空氣在燃燒,沸騰,席卷了大腦的理智,將他們推入一條意亂情。迷的海洋。

許久,兩人終於拉開了距離。

久澤春理抵著太宰治的額頭,感受到他混亂的呼吸,輕聲道:

“那我們已經約定好了,對嗎”

太宰治卻沒有立刻回話。

他輕喘著氣,胸膛明顯起伏著,眸色很深,蠕動著嘴唇呢喃道,像是最後的掙紮: “……我才不需要什麽拯救。”

“我不會拯救你。”

久澤春理的手溫柔地撫摸上他的黑發,淡香占據了他全部的嗅覺,她微微仰頭與他額間相抵,聲線柔軟而又堅定。

“我只會陪你在地獄走上一遭,然後拉你一起重新回到人世間。”

晨曦照耀大地,一束光線從窗簾間的縫隙透進房間,可以窺見有微小的細塵浮在空中,搖搖晃晃,輕飄著落不了地。

門口的全身鏡折射著光亮,幹凈無暇的鏡面完整地映出了房間的唯美油畫,是太宰治俯身抱住了她。

他想她說得沒錯——他們果然是天作之合。

“……那就約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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